第二十一章 准备行动

“只有一个姐姐。”

“你爸妈呢？”

刘雪莹有些惊讶，难不成白樊是个孤儿？

“不知道。”

白樊继续摇头：“从我记事开始，就是姐姐把我养大的。”

大概是觉得白樊的身世有些惨，刘雪莹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，换了个话题。

“你的学历呢？”

白樊歪头想了一下，道：“我好像没上过学。”

“啥！”

刘雪莹这回是真的惊了，不可置信的问道：“小学都没上过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认字吗？”

“认啊，姐姐教的。”

刘雪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，那个风行乡是什么地方？连义务教育都没普及？另外，一个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做为对象，她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想？

“你嫌弃我？”

白樊看着刘雪莹，渐渐露出一副落寞的表情，要多心酸又多心酸。

“没……没有！”

刘雪莹连忙摆手，心里升起一股愧疚，都什么时代了，还以学历取人，实在是太没礼貌了！

低下头去，好像被人揭了伤疤一样，显得有些难过。

“对不起，我真的没有嫌弃你，只不过有些惊讶罢了！”

刘雪莹慌忙的解释道，便没有心思再挖掘白樊的其他信息了。

“你不要生气好不好？”

白樊还是没说话。

“这样吧，中午我请你吃大餐，总成了吧！”

刘雪莹开出了条件。

“什么大餐？”

白樊终于有了些反应。

刘雪莹舒了一口气，道：“随便你，想吃什么都可以！”

“这可是你说的啊！不能反悔！”

白樊蓦然抬起头来，眼中闪烁着精光，这表情哪里有半分难过？

刘雪莹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，当即大骂：“你个混蛋，居然敢欺骗我的感情！”

白樊哈哈一笑，表示很无辜。

“我什么话都没有说，什么事都没有做啊，哪里骗你了？”

“你……”

刘雪莹气结，都怪自己先入为主，以为白樊学历低自卑了，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，这小子套路太深了！

两人一路对呛，大半个小时，到了一条繁荣的街道上，车子拐了几个弯，最后停了下来。

白樊探头一看，路边正好就有一家中药铺。

“我查过了，花城还在营业的中药铺只有五家，我们从这一家开始。”

刘雪莹率先下车，白樊在后面跟上。

杨春堂，是民国时期留存下来的，不过经过几番装修。民国时期的味道基本上没了，但是经营的方向倒是没变，还是在卖中药。

白樊和刘雪莹走进去，发现杨春堂面积还挺大的，三面墙上立着竖立式的柜子，都是装药材的，淡淡的药材味道扑鼻而来。

闻着淡淡的药香，白樊觉得很舒服，中药材散发出来的味道，比西医的消毒水好多了。

前方的玻璃柜前，站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，正带着老花镜看报纸，店里没有其他人，看起来有些冷清。

花城的中医馆和药房，大多都是这副光景。

白樊走上前去，拿出一张单子。

“老先生你好，我需要这些药材，不知道贵店有没有？”

老者巍颤颤的抬起头，看了白樊一眼，又低头看了单子一眼，顿觉得有些奇异。

“小伙子，你要这么多活血止血的药材做什么？”

“救人。”

白樊呵呵笑道，同时觉得这个老者眼力不错，一看单子里的药材组合，就知道要干什么。

老者没有追问更多，他看刘雪莹穿着警服，只认为两人是警察，只不过现在警局里也有人学中医？这还真不大常见。

“这单子上的药材，我这里有一些，但是不全，量也不多。”

“没关系，麻烦老先生把有的药材，全部卖给我。”

白樊道，他也没指望能在一家药房买齐所有药材。

“嗯。”

老者应了一声，缓慢的转过身。

白樊过意不去，老者都一把年纪了，不能让人家爬高爬低抓药，便亲自出手，将需要的药材全部抓了下来，刘雪莹在一边负责称重和算价钱。

忙活了半个小时，两人才将药材打包完毕。

“老人家，这是八百块钱。”

刘雪莹拿出一叠人民币，都是买药材的钱。

“嗯。”

老者收了钱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看着白樊又道：“小伙子，你是中医？”

本来老者还不确定，但是刚才看白樊抓药，手法之娴熟，效率甚高，他年轻的时候都比不上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不错不错。”

老者拍了拍白樊的肩膀。

“希望你能坚持下去，别像我的不肖孙子，半途而废。”

白樊感受到老者语气中的唏嘘，知道他是在感叹中医后继无人，点头道：“老人家请放心，中医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，这辈子都不会丢掉的。”

“好，好，好。”

老者连说三个好字，显得很欣慰。

道过别后，白樊将药材扔进车尾箱，坐在副驾驶上，心情有些沉重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

刘雪莹觉得白樊有些怪异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白樊摇摇头，吐了口气。

“走吧，去下一家。”

车子发动，朝下一家中药铺驶去。

两人的效率不低，赶在中午之前，将五家中药铺逛了个遍，七拼八凑，勉强将需要的药材筹集完毕，只不过这一趟下来，白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。

那五家药材铺都是苟延残喘的状态，看守的基本都是老人，这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现象。在花城，中医无以为继，难怪合剂堂会搬走，十有八九也是支撑不下去了。

“喂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
刘雪莹忍不住问道，白樊的嘴巴原本是闲不住的，但是进入药房之后，他就开始沉默，这非常奇怪。

“刘警官，你觉得中医还有崛起的可能么？”

白樊忽然问了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。

“我又不是中医，我怎么知道？”

刘雪莹无可奈何的说道，却能感受到白樊的失落，顿了一下又道：“你如果为中医的现状感到痛心，那就发愤图强，改变这种情况。”

白樊浑身一震，对啊，他也是中医啊，如果接受不了现状，那就想办法改变！白樊心中燃起熊熊烈火。姐姐跟他说作为一名中医要具有使命感的时候，他还不明白，现在终于明白了！

白樊下定决心，要改变花城的中医困境，不，不止花城，是整个淮阴省，乃至整个中国！

“看不出来，刘警官还煮的一手好鸡汤啊。”

白樊看着刘雪莹，眼中满是笑意。

刘雪莹知道他缓过来了，不由惊讶白樊的意志力强大，表面上却哼了一声。

“吃饭去！”

“啊对，有大餐！”

白樊跟着下车。

吃过午饭，刘雪莹将白樊送回江南府邸，然后就回警局部署去了。

白樊抱着几麻袋的药材上楼，关上门后，就开始进行炼制，磨粉，溶解，勾兑。

一下午的时间，白樊马不停蹄，总算将原始材料炼制成能直接使用的药物，上百个瓶瓶罐罐摆在客厅中，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。

伸了个拦腰，白樊看了看时间，已经晚上五点多了。根据原计划，警方六点钟就会出发前往东岸码头，实施专项打黑行动。

白樊拿出背包，将所有药罐放进去，分门别类的摆好，再将客厅打扫了一遍，后天李依婷就要回来了，不能把家里弄的太脏。

收拾好后，白樊给自己煮了碗面条，刚吃完，刘雪莹就到了楼下，他急忙下楼，两人先到了警局，然后大队人马统一出发。

只不过白樊刚在警局亮相，警局就炸开了锅，引起无数男警员红着眼睛八卦。

“哎，你知道那小子是谁吗？刘队长居然亲自去接？”

“听说是刘队长请来的医生，负责在后方给伤员治疗的！”

“医生？跟着部队行动的医生可不是开玩笑的啊，那小子年纪轻轻，能胜任吗？”

“你问我，我问谁，不服你找刘队长说去！”

“别说了，全员集结上车，出发！”

白樊完全不知自己在警察局中引起了轰动，他和刘雪莹坐在同一辆车内，大队人马鱼贯而出，朝东岸码头赶去。

“各分队注意车距，变道而行！”

刘雪莹耳中带着麦克风，一边开车一边吩咐道，车辆集结的太明显，容易被人识破，到时候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
白樊一脸轻松的坐着玩指甲，反正他不用上前线，在后方救人就行了，等行动结束就去领奖金，妥妥的！

东岸码头，位于花城最东边的港湾，花城是个海滨城市，开通海上航线，渔业亦颇为发达，因此码头上到处都是船，有观光的，有捕鱼的，不一而足。

陆地上，是一个又一个的巨大集装箱，一层层叠起来，犹如高楼大厦，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视线。

此时是晚上八点，天色已经黑尽，渔民们都收船回了家，有几家零星的加工厂还亮着灯，给新鲜抓捕回来的海产进行加工。

“各分队注意隐蔽，分散位置朝码头集中！”

刘雪莹对着对讲机喊道，这趟行动她是总指挥，一切号令由她发送。

为了不引起盘龙会的警觉，警方的人马在码头外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，然后全员下车，徒步朝码头靠拢，大队人马全副武装，各式器械应有尽有，甚至连防弹衣都穿上了。

“你在码头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，万一有伤员，我会叫人送给你，另外我会派两名警员保护你。”

刘雪莹熄了火，同时递给白樊一个对讲机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
白樊点头接过，行医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，那两名守卫不需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，保护他行医不受打扰就行了。

看的出来，警方非常重视这次打黑行动，派了出足足三十名警员，可以说是大行动了，刘雪莹早就研究过码头的地理位置和大体布局，很快就将人员安排妥当。

白樊默不作声。

几十名训练有素的警员迅速潜入码头，到达各自的位置，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，就等着盘龙会入瓮了。

白樊在码头入口的另一边等着，这个地方很隐蔽，但是视野不错，旁边有几层集装箱，爬上去就是一个制高点，十分有利。

“大家屏声静气，不要发出异动，盘龙会的人应该就快来了。”

刘雪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白樊拿出手机看了看，十点不到，再转头朝马路边观望了一会儿，没有车子进入的迹象，看来要等盘龙会的人来，还要一段时间。

肩膀一抖，白樊将背包转到胸前，接着打开背包，把药瓶一个个拿了出来，放在跟前的桌子上。

“嘿，哥们，你是哪个部队的？”

旁边两名负责保护白樊的警员问道。

“呃……严格的说，我不是军医。”

白樊知道这两人误会了，连忙解释道。

“医院出来的？那一定医术很高明了！”

其中一人赞叹道。

另一人也附和道：“废话，医术不高明的话，能被刘队长相中，参与此次行动？要知道跟随部队行动的医疗兵，要比在医院里坐诊的难度高多了，不但环境恶劣，甚至会有生命危险！”

白樊苦笑不得，他是被刘雪莹点名来的，不知道军医那么高标准严要求，你们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真的好吗？

“对了哥们，你是怎么认识刘队长的？”

两名警员比想象中还要八卦，话头一下子就转到刘雪莹身上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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