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乐五九章 最公正的审判
我的女儿之我的天使 by 盘古混沌
2021-12-7 22:23
(“爸……爸……爸……她……她被……被……被……”)
(宇文松点了点头,知道女儿还无法对这两个字说出口,便代她说了出来。)
(“对。就和我刚才告诉过你的一样。两年前,年仅16岁,在一间小杂货店打工的夏玉就在自己的出租屋内,被当地派出所副所长牟新强暴。也就是从那时开始,她的人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。”)
阳幕愣在当场,对这个完全不理会自己救助的女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折感。他张大嘴“啊……”了几声,不认输的再次问道:“夏小姐,请你配合!为了帮你取得应有的权利,你必须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!请相信我,凭我的实力,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救你!”
夏玉闭着眼,一声不吭。她的表情变得冷淡和落寞,仿佛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怀念……
(“爸!这……这可是犯罪啊!那个牟新……他可是犯了法啊!”)
(“呵呵,你听我仔细说清楚。在经过了那如同噩梦般的夜晚之后,夏小姑娘可以说就完全成为了牟新的泄欲工具。几乎每个月,这种噩梦就要在她的身上发生几遍。到了后来,牟新开始带着他的弟弟牟胜也一起前来,两个人轮番玩弄那个女孩,没有一刻停息。直到牟新当上了派出所的正所长。”)
阳幕将手中的资料一扔,在房间内来回踱步,不断的发着牢骚。见夏玉还是没什么反应,心中一急,上前板过她的脸,正对着自己。
“喂!这可是我的第一次考验啊!关系到我能不能取得实习资格!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?”
夏玉缓缓张开眼,眼神黯淡、没有光泽……
“律师,你想……救我?”
阳幕点点头。
“呵……你凭什么救我?或者说……你有什么资格来救我?”声音冰冷,不带丝毫感情……她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,显得越加冷静。
阳幕微微一愣,一句“凭我的能力”刚想说出口,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。被这个冷漠、无情、充满绝望的声音停了下来……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他说不出来,抱着夏玉头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。让这个女孩,再次闭上眼……
(“当上正所长之后,牟新的确没有继续去弄夏小姑娘。可这却已经是距离第一次一年以后的事情了。可牟新的弟弟牟胜,却仍旧在对着她施暴。为了逃离这对兄弟的魔爪,夏小姑娘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。可举目无亲,只有小学学历的她,不得已,走上了站街女这条路。”)
“放下你所谓的怜悯之心吧。你不需要来救我。救我这么一个站街女对你很有好处吗?还是说很光荣?”夏玉侧过脸,闭着眼,继续说道,“你再强,强得过他们吗?他们全都是有身份,有地位的人。一听到派出所所长这个名字,全部说要来救我的人最后都没有了音讯。你算什么?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学生而已。你救的了我?”
(“爸!那她为什么不报警?”)
(“傻丫头,那个牟新就是警察。还是个大大的派出所所长。去她的所里面告,有可能告到吗?”)
(“那……那……”)
(“别的途径她也试过了。找妇联,妇联没人回应她。找上级的派出所,没有人接见她。直到一年半后好不容易找到省里的公安局,人家问她,‘你有自己被强奸的证据吗?没有?那去找吧,等你找到了再来。’就这样,一直拖到那次的案件发生。让她落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残疾……”)
“你的耳朵……”
侧过头的夏玉,她的头发微微散开,露出其中那个可怖的黑洞。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之久,伤口已经结疤。但那一条血红的印痕,却永远也无法消失。
“还疼吗?”筹措半天,阳幕才哼出这么一句。
夏玉一惊,急忙伸出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发。可她的手上现在正插着滴管,微一用劲,刺痛立刻让她的脸变得更为憔悴。
“别!别动!”
阳幕急忙按住夏玉的手,仔细查看贴住针管的胶布。
胶布有些松动,一些血丝也开始顺着针管旁泊泊涌出。阳幕连忙将胶布重新贴回,又按住针管观察了一会,见到再也没有血丝涌出之后,才松了口气,拿出一旁的纸巾擦去她手背上的血液。
夏玉伸手抽了几次,可没抽回。另一条手臂上正缠着绷带,也没法动。为了遮盖那个丑陋无比的洞窟,她使劲地转过头,想要用头发遮住。可却是事半功倍。
“我……我来吧。”
阳幕放下手中这只柔软、却又冰凉的手,走到夏玉床头,帮她整理起头发。
发丝很软,但有些干枯。显然是因为营养不良。细想之下,阳幕才想起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那么接近女孩子。摸着女孩的头发,手心不由得微微出汗。尤其是当他不经意的低下头,恰好看见夏玉正瞪视着自己的时候,手不由颤的更厉害了。
“别……别动。相信我,我能做好!”
阳幕制止了夏玉再次试图抬手的动作,深呼吸了一口,拿出一旁的梳子帮她打理好头发。遮盖住那个恐怖的洞窟,坐回原位。
那个洞窟,是缺陷……可一旦缺陷被好好的遮盖,就只剩下清秀……
阳幕深深吸了一口气,拿起一旁的资料。这时,他的眼角不自觉的瞥见夏玉的那只手,想起刚才自己竟然握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那么长时间?脸色显得更有点窘。
时间,就在两人的无声中缓缓流过。明亮的天花板依旧展露着它苍白的一面,映衬着心跳机中的嘟嘟音,就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……
阳幕越来越感到尴尬。一方面,是因为自己进来那么久,却还没有得到一点点有用的情报而产生的挫败感。另一方面,和这个女孩呆在一起却不说一句话的感觉也让人相当的不好受。思考良久,他决定率先打破这种僵局。
“那个……”
“那晚,我反抗了。”
阳幕一惊!连忙抬头看着夏玉!她的表情依旧冷漠,目光也没有丝毫温暖!那么,那句话的的确确是她说出来的?
“反……抗?”阳幕虽说愣了,但他好歹也是一名最优秀的“准律师”。立刻知道这可能和案件有莫大的关系,连忙掏出本子拿起笔,准备记录!
夏玉轻微点了点头,继续缓缓说道——
“半年前的那次。那个人的弟弟站在我眼前,要我陪他睡。我没同意。”
“然后,他就将我拉进自己的车,把我带到那间屋子。”
“我反抗了,可他拿着刀子顶着我。还说‘我哥能玩你,我也一样能玩你!’。这句话,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。”
“接下来的事,你也知道了。他把我按在床上发泄完之后,就趁我睡着,用剪刀剪去了我的耳朵。”
阳幕的笔悬停着……笔记本上的字迹寥寥可数。夏玉所说的话并不多,可他却始终没法冷静的在笔记上将事情的起因后果记录下来。因为……
这些字……太重了……
“对了,你知不知道我被剪去耳朵后的二十四小时里的所见所闻?”
阳幕愣了一下,这还是夏玉第一次对自己发出提问!可遗憾的是,他却无法回答……
夏玉并不理睬阳幕,嘴角发出一丝冷笑,继续“平静的”,回忆着当时的情况……
“我很痛,床上都是血。我想逃出房间去医院,可却被他拦住了。”
“他将我绑在床上,还用布条堵住我的嘴,不让我呼救。然后,他开始打电话。”
“大约三十分钟后,那个人的哥哥来了,他的老婆来了,牟家的许多人都来了。他们围着我,开始商量应该怎么办。从深夜一直商量到第二天的中午,就一直在讨论着,该怎样处置我,解决我。”
“我的血一直在流,我都不知道,原来我有那么多的血可以流。耳朵这里空荡荡的,似乎什么都听不见,却又偏偏让我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。哥哥牟新和弟弟牟胜在这段时间都进来看过我好几次,可他们不是来帮我止血,更像是看我还有多少气。”
“我昏了过去。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,我才醒过来。接着,我就听到他已经自首,认罪态度良好的消息。在紧随其后的审判中,他的良好态度、自首情节、沉痛悔过以及精神病鉴定书让他被判了4年,在医院里面疗养四年。”
“至于我,伤好之后,却仍要在这条街上站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