詩雪

聽江潮

都市生活

遠古時代處於暗界的魔世曾經頻頻襲擾人間,彼時人世如同無間。
後周武王敗帝辛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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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雙龍騰,驚四座

詩雪 by 聽江潮

2024-8-26 19:36

  次日上午演武臺上,萬眾矚目之下,風勝雪壹對劍宗最強弟子季青臨。
  風勝雪率先抱拳見禮:“風勝雪在此討教師兄的高招了,請!”
  季青臨微笑回禮:“師弟客氣了,妳我爭魁即是劍宗榮耀亦是我們之間的緣分,接下來還請師弟留神了!”
  話語甫落,風勝雪率先搶攻欲壹探虛實。
  只見他抽刀向前壹甩,佩刀出鞘同時刀鞘亦飛射對手。
  季青臨同時反應側身躲過,但下壹瞬間已被風勝雪欺身身前三尺。
  風勝雪聽從母親話語欲給同門壹個體面,於是打定主意先全力壹招試探再做調整。
  鬼魅似的身影令本來還想著對師弟留手,以此來討好劍仙師叔的季青臨心中大驚:“好快的身法!”
  他只覺得自己之前想法太過天真,面對這樣的對手若不全力施為,結局只能是自己輸,而且還得丟了體面。
  心中想法剛剛萌生,寒光已至面門尺許,隨後又詭異的慢了下來。這壹下給足了他反映的時間,持劍格擋同時借力後退數丈,這才化解了危局。
  眼見師弟並未第壹時間沖上來和自己拼殺,季青臨上前幾步自嘲壹笑:“師弟,同門較技留力不留手,方才妳放水似乎過了些。”
  風勝雪嬉笑反問道:“不是師兄先留手的嗎?妳可是錯手持劍。”
  季青臨滿臉疑惑:“哦?師弟怎知道我左手是正手??”
  風勝雪有些不解,方才壹招他已經從對方格擋的架勢判斷出來對方乃是錯手持劍。
  難道這種“合情合理”的判斷還需要自己給師兄解釋嗎?
  他覺得這師兄實在有些蠢笨。
  他耐心解釋道:“師兄作為劍宗最強弟子,方才壹招接的未免有失水準了。”
  季青臨恍然大悟,他抱著把對方當小孩的心態只想著留手,卻忘了他面對的乃是清詩仙子的兒子,亦忘了他壹路勝來都未曾透底。
  現如今被壹個十二歲的孩子這樣直白的點破他的偽裝,著實不太體面。
  季青臨尷尬壹笑:“師弟委實令我驚艷,坦白說,之前是我輕視妳了。”
  隨著他將劍換至左手,整個人氣質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,變得更淩厲更肅穆。
  他劍指風勝雪輕笑道:“接下來我們都不必保留了,盡情戰個酣暢,我還真想知道師弟有令堂幾分風采呢!”
  這回換季青臨率先出招,他右膝壹屈猛然發力如同離弦箭矢壹般沖向風勝雪,以壹招長虹貫日開局。
  尋常劍者不過以此招作為問路石,但在毫無保留的季青臨手中確是大不相同。
  隨著他手腕的極速抖動,那劍刃亦朝著四面八方舞動,當中隱藏至少十種變化。
  這壹劍是開局也是必殺!
  眼中是對手劍鋒難以捉摸的軌跡,風勝雪玩樂的心態已變,眼中多了壹抹凝重。
  盛名之下無虛士,能被譽為劍宗當代年輕第壹人豈無兩把刷子?
  到底還是他小看了對手。
  然季青臨此招雖強,但若想以此壓制風勝雪卻尚顯不足。
  就在劍鋒攜十數變招之勢刺向風勝雪時,卻被其細碎奇妙身法躲開,下壹瞬已是刀鋒臨前。
  季青臨只得無奈回轉劍勢防禦。
  就是這招架的瞬間又被對手尋得空隙移形再出刀。
  本來絕殺的壹劍此刻卻變成了季青臨被動的招架。
  風勝雪的應對方式簡單粗暴,妳快我比妳更快,不去接那隱藏各種變化的劍鋒從正面突破,而是輔以身法閃躲,避其鋒芒同時出招逼對方防禦再故技重施。
  周而復始,任妳劍勢千般變化招呼不到對手身上也只得被動挨打。
  擂臺下的各派高手前輩這回算是開了眼界,早先也從不否認劍仙之子的優秀,可誰曾想這稚齡少年竟有如此手段?
  劍宗季青臨的實力他們都是了解的,絕對可以躋身壹流高手,可在此刻卻只能被動防守。
  不得不說臺上這十二歲的少年確實有乃母之風。
  他們真心贊嘆同時也紛紛拍起了洛清詩的馬屁。
  因為愛兒大出風頭而喜的洛清詩很大方的壹壹回應,仙顏上洋溢的輕笑讓在場眾人目眩神迷。
  映像中的清詩仙子永遠是壹副面若寒霜生人勿近的樣子,即便是面對有些故舊的人也從來都是古井無波。
  他們只見過她動怒的樣子,或許也見過她不屑輕蔑的樣子,可今日這和善的笑顏卻是第壹次領教。
  仿佛此行最大的收獲不是看到少年英傑們各自璀璨,而是得見仙子笑顏。
  更有甚者不顧劍宗長輩的臉面說些諸如風勝雪遠勝季青臨的話,對此洛清詩只是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觀戰。
  她自然看得出季青臨雖然被動卻也未露敗象,他在等在壹個時機反手,而愛兒亦在尋找機會壹舉突破。
  此戰在她的眼中顯然層次過低,卻也因愛兒的表現而精彩。
  季青臨雖是守勢卻心沈招穩,每壹次防禦都顯得從容不迫,雖是年少卻盡展宗師風範。
  他不是盲目的接招,他在觀察,觀察對手出刀和踏步的規律。
  漸漸的他掌握了對手部分的變化。
  他在心中默默數著:壹步、兩步、三步、四步、五步!
  就是現在,就在風勝雪踏出又壹個第五步的瞬間,他如未蔔先知般預測了風勝雪的刀路。
  劍尖變向直刺對方握刀的小臂,倘若這刀落下,手臂定被洞穿。
  然風勝雪反應更速,及時出腿踢向對方持劍手腕。
  豈料對手等的就是他單腿支地的機會。
  只見季青臨身子壹矮,險之又險的躲過刀鋒,左手在被踢到手腕之前將劍拋至右手,然後牢牢抓住他的腳踝。
  右手雖非季青臨的慣用手,但是此刻風勝雪左腳支地右腳被擒,揮出去的刀來不及回防,如何能避得過這壹劍?
  看臺眾人這才驚覺,原來勝負就在這瞬間發生了扭轉。
  季青臨無愧名聲,竟能在被動之中逆奪生機。
  仙子後人終究年幼,實力或許略勝對手,但經驗不如對方。
  雖有優勢卻難轉化為勝勢。
  反倒是洛清詩老神在在,壹幅波瀾不驚的樣子。
  就在所有人覺得勝負底定的瞬間,風勝雪左手並指射出壹道劍氣將季青臨寶劍擊飛到他身後兩丈。
  季青臨雖是心中大駭卻也瞬間左手握拳只取風勝雪中門,風勝雪劍指方出壹時回氣不足只得倉促擡掌接拳。
  拳掌相接後風勝雪被震退壹丈開外,微微喘息。
  用於實戰的劍指對他來說消耗有些大。
  季青臨對著風勝雪苦澀壹笑:“師弟,妳真的只有十二歲嗎?”
  風勝雪認真回答道:“十二歲零三個月多壹點。”
  季青臨被眼前少年認真的可愛模樣逗得笑了出聲,短暫笑聲後又是壹頓唏噓:“令堂創劍指神通後亦抄錄副本贈予本宗,然十五年來修得小成者都是極少。我修習三年亦不得其法,妳如此年幼卻已經完全掌握。我向來自詡天才,但是現在卻想起了師父曾經對我說的話。”
  風勝雪順著問道:“什麽話?”
  季青臨長嘆了壹口氣後說道:“天才之上猶有天才。”
  風勝雪雖然心裏得意但還是謙遜道:“師兄過譽了,小弟哪有妳說的這麽誇張?”
  季青臨聞言不復往日嚴肅端正,做出壹個很誇張的表情問道:“這還不誇張?”
  風勝雪調侃道:“欸,誇我就是誇師兄自己,妳把我說到天上去,那我不也是奈何不了妳嗎?”
  季青臨搖頭笑曰:“風師弟可真是個妙人啊!”
  他著對手,似乎在決定著什麽,沈默壹會後鄭重像向風勝雪說道:“師弟我有壹言相勸。”
  “請講。”
  季青臨雙目只在手中寶劍,認真說道:“我接下來使用的劍法並非本門所授,乃是我意外習得,劍法名喚三十三天劍。此劍法威力非常,並且我也控制不好出手的分寸,若是出劍便是死鬥而非較技。同屬壹脈,我實在不願傷了和氣,請師弟三思而後行。”
  季青臨固然好言相勸,但風勝雪畢竟年少意氣亦有底氣,哪裏肯就此拱手想讓。
  他帥氣的挽了壹個刀花說道:“無妨,師兄盡管施展,讓小弟領會妳的高招罷!”
  “好!”
  忽聽季青臨大喝壹聲,跟著劍光閃動,寒星點點,如天女散花般,朝風勝雪攻去,風勝雪擡頭看時,卻是炫目劍光逼來,這招籠罩風勝雪身上七處大穴,壹招帶七式,壹式藏七劍,壹劍落七方,共是三百四十三種變化,端是險惡無比。
  風勝雪識得這招的厲害,不願正面撂其鋒芒,踉蹌向旁壹讓,避開銳利絕倫的劍氣,要知風勝雪雖然待母親溫厚敦和,但作為真龍和劍仙後人其實生性高傲,此時狼狽向讓,足見三十三天劍的強大威力。
  季青臨見對手閃避,當即加緊攻勢,他壹劍不中,手腕立時壹振,劍尖立即散為七朵劍花,緊裹風勝雪身旁三尺,劍光霍霍中,只見七個大小劍花急急向風勝雪襲去。
  風勝雪凝目細看,眼見劍尖已朝周身七方要害攻來,但他倉促之間,實在無法擋隔,眼看避無可避,風勝雪忽地壹個回旋,身形以詭異角度躍起,竟躲開季青臨綿密無比的攻勢。
  季青臨見他閃躲時身法精湛,妙到顛毫,贊道:“好家夥!有妳的!”
  季青臨二次出手不中,當即看準風勝雪落地的去處,捏起劍訣,霎時劍尖幻出四十九顆星芒,刷刷輕響,朝風勝雪腳下刺去。
  這便是三十三天劍至高無上的絕招,壹劍不中,轉攻七方,七方不中,再進七七四十九罩門,綿綿不絕,如群山之峰巒叠起,直無止境。
  風勝雪人在半空,無可借力,眼看季青臨殺招再起,但自己身形下墜,實在無處可躲,只見腳下劍光霍霍,刃芒織網,剎那間便可將人絞成肉泥。
  風勝雪見情況危急,手中長刀點地阻止身形墜落,同時抽出腰後匕首使勁季青臨擲去,季青臨只覺眼前風聲勁急,想不到這重不逾斤的匕首,卻在風勝雪壹擲之下,竟是蘊著千斤之力,如鐵杵般地朝門面射來。
  季青臨沈肩低肘,避開了正面壹擊,劍勢為之壹阻。
  風勝雪見狀連忙並指再出劍指神通,只見兩人招式相交,再聞壹聲脆響,季青臨手上長劍竟被震得發抖,虎口也是酸痛發麻。
  風勝雪落下地來,只見衣衫上竟然千瘡百孔,不過壹招之間,居然被季青臨的劍風刺穿數十個小洞,三十三天劍委實可敬可畏。
  風勝雪喝了壹聲采,贊道:“好俊的劍,師兄無愧劍宗年輕壹代第壹人!”
  招式被盡破,季青臨深深吸壹口氣,挽起壹個劍花,朗聲道:“風師弟,我下壹招使的便是三十三劍最後壹式,名喚涅槃往生,此招壹出,共計三百四十三劍,此招兇狠殘戾,年輕壹輩恐能敵者寡,故我特此奉告,希望師弟知難而退!”
  聽到這番話語,風勝雪確是動了真怒,這季師兄怎麽三番兩次的勸降?莫非自己如此不堪?
  壹是希望能讓母親出盡風頭,二是少年好勝心性,他也不管後果,當下便回道:“哼!師兄盡管瞧不起人,我風勝雪卻也不是嚇大的!妳有何神技盡展來便是,何必磨磨唧唧?若是擔心傷了我家母會遷怒,那便是妳小瞧了清詩仙子的為人!”
  (其實清詩仙子是會的)
  季青臨搖頭嘆道:“師弟執意如此,那我也只好得罪了!”
  說話間,只見季青臨腳不動、身不搖,手中長劍竟壹為二、二為三,瞬間幻化為七劍,觀戰眾人見了這幅模樣,仿佛千手觀音降世,莫不大為罕異,便這麽壹眨眼,手中的七劍又各自抖出七只劍花,共計七七四十九朵之多,只見數十朵變換難測、冰寒若雪的劍花,徑自在季青臨身前擺動。
  風勝雪見了這個勢頭,也是心中壹驚,暗想道:“好奇幻的劍法!”
  便這麽壹想,季青臨手上劍花又各散出七點寒星,共計三百四十三點藍澄澄的寒星,在他身旁圍成壹個大光罩,不住來回飛舞。
  風勝雪倒吸壹口冷氣,他知季青臨只要運勁壹攻,這三百四十三點寒星便會朝自己飛來,到時就算有三頭六臂,只怕也難逃敗北,當此關頭,顧不得母親責怪了,唯有用上那壹招!
  就在風勝雪決心施展之時,壹道仙影憑空站立在他身側,側首看去除了母親還能有誰?
  風勝雪詫異:“娘親妳這是?”
  洛清詩仙顏含笑看著愛兒,柔聲勸道:“行了,勝雪,妳已經讓他們大開眼界了,奉承的話娘親都聽得耳朵起繭了。這壹招非是妳能抗衡,我們認敗好不好?”
  母親認為他比不過季師兄,這種感覺如同耳光抽打在他的臉上壹樣屈辱。風勝雪少有的忤逆母親,似賭氣般說道:“不,這招我能接!”
  洛清詩看得出季青臨那蓄勢待發劍招的威力,也知道憑他修為根本做不到收放自如。
  這已經不是比鬥而是死決。
  但是壹向聽話的寶貝兒子卻在此時犯起了渾,事關他的安危,洛清詩不得不冷臉沈聲輕喝:“聽話!”
  被呵斥的風勝雪雖然知道母親是在關心他,但心中依舊委屈,他仰起小臉註視母親回道:“就不!”
  母子連心,洛清詩自然明了愛兒心思,知道他是想替自己爭光。
  感動同時卻也惱火道:“妳有幾分本事為娘還不知道?他這壹招確實超越了妳能應付的極限,妳壹向乖巧,怎麽今日如此倔強?妳就聽娘親的好不好?”
  風勝雪看到母親關切的嬌顏,無奈低頭道:“娘親,求求您,相信孩兒好不好?我真的可以的……”
  自信的話語說得毫無底氣,風勝雪內心終究不願違抗母親,若是母親再堅持,他也只好黯然退場。
  就在風勝雪心中落寞時,耳邊傳來猶如天籟之音:“好,娘親相信妳!”
  再擡首時對上的是母親美眸中堅定地眼神。
  目光交接瞬間仿佛已經千言萬語。
  壹旁的季青臨在仙子師叔上場後便收了劍勢,好整以暇的靜候,畢竟壹直運氣維持實在耗費心力,他料定師叔必是為勸降而來。
  就在他自信得勝之時,那仙子師叔卻又縱身下了擂臺,也不回坐席,只是靜靜站在壹旁守候。
  風勝雪看了看臺下母親,知道她還是放心不下,想要在最後關頭搭救。他長籲了壹口氣,淡淡道:“師兄,繼續吧!”
  季青臨心想自己也提前聲明了了,便是妳母親也好言相勸,妳自己要硬氣那便怪不得我了。
  當下他也不在多言,長劍舞動,又是點點寒星顯現,隨即運勁攻向風勝雪。
  面對這避無可比的壹招,風勝雪內息自氣海沈向丹田,真氣迅速運轉周天,而後流向雙肩天宗、曲垣、秉風三大要穴,再經由雙臂經脈匯聚雙掌。
  只見風勝雪那白嫩雙掌變得壹片赤紅,周身溫度陡然升高周,空氣也變得隱隱扭曲。
  就在三百四十三點劍芒臨身丈許之時,風勝雪猛然推出雙掌,宏大掌勁卷起滾滾熱浪席卷數百寒星。
  正是武林銷聲匿跡十數年的驚天武學“烈陽掌”!
  兩大勁招相接,熾熱如炎流般的掌勁盡沒劍芒,再觀那數百道寒星如泥牛入海未能掀起半分波瀾。
  而後掌勁余力襲向季青臨。
  先是壹聲脆響,再是壹聲悶響,劍折同時季青臨人亦倒地,口鼻溢出的鮮血證明他內傷不輕。
  再觀風勝雪,壹掌之後便脫了渾身力氣癱軟在地。頭臉赤紅,那白嫩小手更像是被開水燙過壹般,遍布水泡。
  愛兒倒地後洛清詩第壹時間跳上擂臺替他輸氣療傷,看到這番慘狀,她的心都疼得擰成了麻花狀。同時心中大驚這烈陽掌法他是如何習來?
  至於場內觀戰壹眾人等早就驚掉了下巴,失傳的三十三天劍再現塵寰已經讓人無比驚訝,至於劍仙十二歲的幼子使出了名震天下的烈陽掌就是驚嚇了,實在駭人聽聞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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